书法界对于“宋四家”的排名一直存在争议,特别是关于米芾是否应位列苏轼与黄庭坚之前的问题。这一讨论不仅涉及书法的技法与风格,更关乎书家的人格魅力与文化背景。
作为米芾的忠实追随者,董其昌一生致力于临摹米芾的书法,长达七十年之久。他不仅在大字、小字、行书、草书等各种书体上深入研究米芾,还创作了诸多临米之作,如《天马赋》。其大字行书《岳阳楼记》更是完全采用了米芾的笔法,堪称临帖的典范。董其昌对米芾书法的理解之深,达到了“如灯取影,不失毫发”的境界。
董其昌不仅在书法创作上有着深厚的造诣,还在书法理论上有着独到的见解。他在《画禅室随笔》等著作中多次称赞米芾,认为其书法“沉着痛快,直夺晋人之神”,并断言米芾的书法在宋朝排名第一,甚至超越了苏轼。他评价米芾的行草书“与晋人几争道驰”,足见其对米芾的推崇备至。
然而,董其昌也指出了米芾书法的不足之处,即“欠淡”。他认为,米芾的字虽然技法娴熟、变化多端,但内涵不足,失于狂怪。这种不足源于“天骨”的不足,也可以理解为气质的不足。因此,尽管米芾的书法在技法上备受赞誉,但在格调上却不如苏轼、黄庭坚和蔡襄。
董其昌的这一观点得到了书法界的广泛认同。在书法史上,对米芾书法的批评一直存在。宋高宗赵构就曾评价米芾的楷书、篆书、隶书不够工整,只有行书和草书才能称得上能品。而近年来,书法界对于米芾的“迷信”现象也引发了热议。如“兰亭金奖”得主崔寒柏先生在一次直播中就指出了米芾、徐渭和王铎等书法家被大众高估的问题。
那么,对于已经学习了米芾书法的人来说,如何弥补“欠淡”的不足呢?董其昌的建议是去临摹“二王”的字。因为晋人书法的典型特征就是潇洒自然、不激不厉,这种风格正好可以弥补米芾书法中的狂怪之气。
对于这一争议,书法界人士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。有人认为米芾的书法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,其技法之娴熟、变化之丰富是无可比拟的;也有人认为米芾的书法在格调上确实存在不足,需要通过学习其他书家的作品来加以弥补。这一讨论不仅促进了书法艺术的交流与发展,也为广大书法爱好者提供了更多的思考与启示。